• 2000-2004,  Interviews

    Interview: 周海媚預備死亡

    小火撲滅後,周海媚說,她本應死了三次。當然不包括這一次,也不包括剛在《影城大亨》扮演(影射林黛)自殺的那一次。
    周︰我從小身體就差,血小板低,容易流血不止。小時候有次暈倒,突然覺得整個人空白了,然後像走進一條隧道,兩旁是一格格過去的畫面迅速流過,最後見到自己BB時的樣子——我當然從舊相看過,但不是這樣生動。
    回過頭,我見到爸爸正抱著我替我搽藥油,是,我見到自己身體,即是說靈魂已飛走了。突然啪一聲,原來爸爸狠狠打我一巴掌,我就醒過來。
    我那時才十歲,未讀過關於死亡的書。後來才知道,很多人死亡邊緣都是這樣,死亡並不痛苦,你不知道,我知道。
    壹:對你有什麼啟發?
    周︰長大後我看印度哲學的書,知道人如果在死亡的一刻有怨恨,不開心,這種不快會永遠持續下去。於是我的人生目標是儘量令自已平靜,我開始學瑜伽,後來與Deanie姐(葉德嫻)拍《縱橫四海》,知道她也有玩,向她請教,便學得更投入。
    壹:第二次死亡經驗呢?
    周︰是幾年前撞車,大家都知道,我斷了手骨,傷了氣門,同樣又是見到那些畫面。我休養了年多才完全康復。

    《影城大亨》要谷收視,早前播到周海媚自殺的一幕,拉大隊請埋記者到林黛墓前致祭,獨獨周海媚缺席。
    周︰睇出心吧,不一定要做給人看,其實我私底下有去獻過花。我也不是扮清高,實在是他們太遲通知我,我當日又實在有事。
    壹:收視不好,失望嗎?
    周︰失望。那不是我控制到的分內事。我不敢批評什麼,只可以說劇本真的好重要。我好少拍「飛紙仔」(臨場才收到劇本)的戲,現在則是「飛紙仔」,這已經不是秘密。
    壹:喜歡做六十年代做明星還是現在?
    周︰應該是六十年代好。聽前輩說,那時一樣有很大競爭,一樣有人鬱鬱不得志,一樣有人自殺。但那時比較能演到戲,片酬一部可以買一層樓,影迷又純,鍾意你鍾了一世;現在社會太多吸引,今天支持你,明天已經支持別人。
    壹:感覺到?
    周︰我感覺不到就會這樣說啦。
    拍完《影城大亨》我到日本拍過一套電影,但日本的經理人合約已完了。說我揚威日本是大家俾面,在日本是nosie(回響)好好,實際收益還是台灣好。台灣方面,自從張雨生(唱片監製)車禍過身後,我的唱片一直停了。
    香港真的無辦法,只得兩個電視台,一個只會用自己人,另一個又很少拍劇。
    壹:有為自己定下長遠計劃嗎?
    周︰計劃是不能刻意的,我簽過經理人公司兩年,那兩年反而最缺工作。

    外間盛傳她患紅斑狼瘡症,周海媚一提起就很緊張,招牌表情瞪大眼睛問我:「你係唔係想我話俾你聽我有?」她說,那只是皮膚病,而且已經痊癒了。
    周︰我真好多謝大家「咁」關心我的健康。皮膚病期間,我整整三個月未試過化妝,我多病,每次養病時都想過不如不做算了。
    壹:恨傳媒嗎?
    周︰這次又不算。最難受是當年在TVB,有次發高燒入醫院,有個記者來探我,很關心地問候,還說:「我都知不是真的,不過有人話你來墮胎,我會幫你澄清。」結果第二天,那記者的報紙大大隻字寫「周海媚懷疑入院墮胎」。我覺得好可怕,我是個女仔,這是最嚴重毀壞我名譽。比起這件事,其他都不那麼嚴重。講真,自此我怕了記者,死了心。  
    你偷影我就偷影我吧,對我不是壓力,但你不要走到我門口㩒鐘,我會報警,這是我的最後底線。

    周海媚永遠戀聞不絕,幾年前有週刊揭發,原來八八年周海媚曾與呂良偉在美國登記結婚,而未正式註冊,周海媚笑言那是霎時衝動,現在反正呂良偉已和鄺美雲結婚又離婚;周海媚新近的緋聞是與有婦之夫伍士榮拉上關係,後來又傳伍士榮搭上韓君婷,那是後話了。
    周︰感情生活,現在真沒有。我的感情經歷一直不好,我這個人好飄忽,享受談戀愛,但變得好快。好運應該是初戀那個結婚也是他,我沒有這種好運。
    但實際上我是不會結婚的,偶然做一兩次煮飯婆好開心,但我坐不定,所以才學瑜伽,可以平靜一點,又可以減肥和保健。為了健康,我連煙也少吸了。
    對,我很保護自己,我不保護自己,誰來保護我?
    壹:怕老嗎?
    周︰怕什麼?人一出世就等死,怕都要死。很多人死時有很多捨不得,我沒有什麼捨不得……除了家人,我一向很堅強,唯有家人可以令我哭。

    周海媚家有一姐兩弟,從小就比姐姐高大,姐姐被人欺負,她會哭會拿掃帚代出頭。
    以前周海媚很男仔頭,近千度近視,戴厚得像樽底的眼鏡,從不自覺漂亮——或者除下眼鏡會漂亮,但一除下就自己也看不清自己。直到中三轉戴隱形眼鏡,突然看清了自己,突然收到很多男同學的情信和鮮花,然後突然一天爸爸拿著港姐報名表格叫她參加,我們認識周海媚,就是這樣開始。
    世上最美好的事物,周海媚說,可能就是隱形眼鏡。

    周海媚到底沒有說出第三次可怕經驗,而且說著說著改口說成兩次。於是我更懷疑,隱沒了的第三次,會不會就是傳聞中的紅斑狼瘡症——至少,是那相當嚴重的皮膚病。
    是,我小人之心,小人多疑,疑點如下:
    ● 相約訪問,她透過助手指定要在影樓拍照,不可以在戶外。
    ● 髮型請髮型師幫忙,但化妝一定要自己來,講明不假他人之手。
    ● 服裝自備,我們想找形象指導也免問。
    ● 坐的士來,指定的士要停到門前,而不是有數十公呎露天腳程的大閘,下車時還戴著一副與荷蘭球星戴維斯同款的超級保護眼鏡。
    ● 還有,攝影師為她試燈光,給她即影即有照片看時,她不斷要求燈光打得光一些,免致她眼下看來有陰影,於是閃光燈開大再開大,最後爆了。
    爆燈經過,其實是這樣。

    2000年7月13日-7月19日《壹周刊》540期 雜誌掃圖

  • 2000-2004,  Interviews

    Interview: 完全鬼眼實錄 周海媚愈見鬼愈老嚟

    是一個關於鬼的真人真事。
    女主角周海媚,在不知情下做了一些懷疑對女鬼不敬的事情,因而被纏擾了好一段日子。
    消瘦18磅,手指骨斷了,只要瞌上眼就看見女鬼面目猙獰的模樣,最後還要找法師超道亡魂……
    彷如電影中的情節,但對海味來說卻又是最深切的感受,以為事情終告一段落,隨之而來卻是一次又一次恐怖的經歷,海味就如影片「鬼眼」中能夠看見死人的孩子。
    正因為這種超常感應,令海味在人生哲學中,更懂得隨緣。

    「一直以來我都唔相信有鬼神存在,初初入行有人問我信唔信有鬼,我仲話呢個世界上邊有鬼呀!有一晚拍外景去到荒山野嶺,半夜人有三急,惟有走到遠一遠的地方就地解决,當時我都唔信有咩禁忌,所以冇講唔該借歪,自此之後我夜晚瞓覺,成日好似有嘢壓住自己,我同阿爸講佢仲用好科學嘅方法同我解釋,話個人攰,瞓得唔好壓住啲神經啫!」
    後來一連串的遭遇,相信連科學也無法解釋。

    「我突然間瘦咗18磅,嗰段時間我冇減肥,食量跟平日差不多,工作也不是很辛苦,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,後來拍戲無端端整斷手指骨,我直覺一定係有唔乾淨嘢,之後每當我瞌埋眼無論係瞓着抑或未瞓,我都會見到一個女人好惡咁『掘』住我。於是朋友帶我去見法師,法師話我對女鬼做咗啲不敬的事所以佢一直纏住我,而他口中所形容的女鬼,跟我瞌埋眼見到的一樣,做過法事超渡女鬼之後我再沒有見過她了。」
    正當海味以為事情告一段落,卻發現自己經常看見靈體的出現。

    「你問我見過幾多次,我真係冇辦法答你,因為真係成日都見到,有一次印象都好深刻,因為除了我之外,同一時間還有一位工作人員見到。那次是到龍蝦灣拍夜班外景,當晚半夜收工同行還有一名工作人員,我揸車準備離開時,有一架車迎面而來,當時覺得好奇怪點解想咁夜仲有車入,所以望下車裏面有咩人,雖然車坐滿人但是樣子完全看不清楚,突然間坐在後排的女子伸個頭出車望我們,她梳冬菇頭,成個頭是正方型,個口鮮紅色仲成塊面咁大,試問邊有人係咁嘅樣?我立即狂踩油走人,後來先知,原來工作人員都見到。」

    如有鬼助 事業轉捩點

    為了擺脫這種超常感應,海味曾經請法師相助。
    「我唔知自己係咪有陰陽眼,但係記得細個嗰陣,阿媽喺鬼節前帶我去燒衣,我見到一班細路喺度玩,我同阿媽講要同佢哋玩,阿媽就急急腳拉我走,我諗其實我細細個已經見到呢啲嘢,我試過去封眼,但係都冇用,一樣係見到,但我同自己講既然我冇害人,唔需要驚,所以惟有隨緣。正如很多很多的事情上,我都不會強求,現在冇拍拖都唔會求其搵一個人做伴。」
    正因為海味隨緣,所以得到的比意料中更多,兩年前第一次扮鬼,在「大鬧廣昌隆」中飾演小芙蓉一角,事業被從新定位,原來「鬼」對於海味來說可以好「老嚟」。

    「其實我拍鬼片唔多,『大鬧廣昌隆』之後,到現在才拍了『陰風耳』和『趕屍先生』,當時真的想唔到小芙蓉會這麼受歡迎,的確是事業上一個轉捩點,但對我來說最意想不到的是,從那時開始我再看不見那些東西了,整整兩年都未見過,點解?我時運高囉!」
    對了!坊間嗰句︰「我時運高睇你唔到!」絕對係海味今日得意洋洋的寫照。

    所謂日頭唔好講人,夜晚唔好講鬼,聽海味講鬼古是在晚上的時份,很有氣氛,正因為一個接一個,不能盡錄的經歷也很動聽,訪問結束,夜闌人靜走在街上心情特別覺得沉重。一位同事因為想得太多當晚睡不着,過了幾日,準備播錄音帶重聽訪問內容,卻不知為何講鬼的部分完全消失,錄到的只是跟她談談笑笑訪問完結後的部分,難道是開動錄音機前,筆者忘了說句︰「唔該借歪?」

    2000年11月18日 《東方新地》155期 雜誌掃圖

  • 2000-2004,  Interviews

    Interview: 陶大宇周海媚 聯手反擊無線

    海味︰我享受拍散拖

    所以其他演員所謂嘅壓力,話驚扮唔到真人嘅神韻,完全唔會發生喺海味身上。不過單係要模仿當時啲人嘅外表,已經一啲都唔簡單,每日淨係化妝梳頭都要搞兩粒鐘!
    「我一向鍾意自己化妝,但嗰個年代啲人化妝好細緻,我咁熟手都要化成粒鐘,加埋個真假相接嘅髮型,冇兩個鐘頭我真係唔使旨意入到廠!」
    今次海味同大宇一樣有感情線,但竟然係女追男,仲係追唔到悲劇收場嗰隻。海味話︰「都唔知邊個話『女追男,隔重紗』,我就追唔到佢,仲自殺死鬼埋添呀!」佢咁憤憤不平,原來因為佢好反對女追男。
    一直係單身貴族嘅海味,堅持唔會放低女性嘅矜持主動追男仔︰「有Feel係一回事,放低尊嚴去追佢又係另一回事,我最多係暗示吓,點都要對方行第一步先!而且我份人幾慢熱,我可以接受一見鍾情,但擦出火花之後,我唔可能即刻同人哋行埋,一定要觀察吓先;況且大家啱啱開始,你估吓我,我又估吓你,係最正嘅階段,絕對唔少得!」

    海味同其他女人一樣,都希望身邊有個男人好疼錫自己,但他堅持寧缺毋濫。「我話唔鍾意有人錫就呃你嘅,不過總唔可以求其搵件就算,遇唔啱都冇計!不過我以前試過拍長拖,原來都幾困身,我好怕俾人管住管住,連著件衫低胸少少都話唔得,好鬼難頂!起碼依家冇人理我,做乜都Free啲啦!」
    海味仲話自己愈來愈獨立,加上身邊好多朋友,令佢不愁寂寞,大時大節都唔怕冇人陪喎!「獨身女仔點都着數,我同男仔出街,對方一定會照顧我,冇男友咪一樣掂!」既然身邊追求者眾,海味有冇考慮過拍散拖呢?「同追我嘅人去吓街、食吓飯,又點算係拍拖呢?所以我一向視所謂嘅拍散拖為正常嘅社交活動,唔好再成日傳我同邊個邊個拍拖嘞,嗰啲唔算㗎!」

    大宇海味「互冧」實錄

    大宇︰話說當年我喺訓練班出身之後,一直做啲行行企企嘅角色,而海味已經係一線花旦,所以就算一齊拍劇,海味都未必知道我係邊個。合作過幾多次?邊度仲記得!
    海味︰邊有咁嚴重呀,我記得有同你合作過,不過冇對手戲之嘛,而且你都唔係咖喱啡,已經有角色有對白啦!
    大宇︰嗰啲已經係好後期嘅事,不過講到底,我哋都算識咗好耐。
    海味︰梗係啦,唔係拍《縱橫四海》時邊得咁合拍!

    大宇︰海味份人最唔好嘅地方就係太情緒化,最慘仲係見佢唔開心多過開心,成日開工都見到佢乸埋塊面,可能女仔貪靚啲啦,碰啱嗰日狀態唔好,或者化妝髮型唔啱心水,容易𤷪𤺧咯!
    海味︰好多朋友都話我好情緒化,我得個樣㗎咋,咪睇我成日鬼咁Cool,其實係因為我唔多識笑,個樣好似好寸咁,識落個個都知我傻㗎,「鱷魚頭老襯底」係我咯!
    大宇︰好彩我最拿手就係氹人講嘢,多啲搞吓氣氛佢就會開心番。而且海味好健談,基本上你問一句佢會答十句,開工對足半年都唔慌冇嘢講。
    海味︰大宇份人好穩陣,同佢傾偈我唔使驚佢會周圍講,我信得過佢㗎!呢啲人做老公就最好!因為感覺上佢唔會係一個浪漫嘅男人,但就夠晒細心,又識得照顧人,就算佢唔喺身邊,都唔使擔心佢會去滾,咁嘅男人唔做老公真係嘥咗!
    大宇︰我唔敢講自己係好老公,但正如海味所講,我真係幾鬼悶嘅人,如果啲好活躍嘅女仔對住我,真係驚悶親佢。
    其實我都覺得海味會係一個唔錯嘅太太,起碼佢個人夠實際,做嘢好有條理,唔會亂晒大籠。姑勿論佢幾咁情緒化,但有心做一件事,就會好認真。所以佢第時個老公仔唔使擔心娶咗個包袱返屋企,因為海味會好識照顧自己。

    2000年4月27日 《東周刊》392期 (陶大宇的單獨訪問沒發布) 雜誌掃圖